| “許多人都向往遠方，希望離開生長的故鄉，看一看外面的風景，走一走大千的世界。時間久了，故鄉就成為記憶，成為歲月的印記，曾經熟悉的風景，熟悉的親人漸漸模糊，漸漸遠離。每逢春節，回鄉過年，聚的是健在的親情和溫馨。但逢清明，遙相祭拜，念的是逝去的關愛與溫情。相聚是一種幸福，相思是一種懷念，幸福可以慢慢體會，懷念累積多了卻難以抒懷。懷念久了，就想回到故鄉，祭拜仙游的祖輩和親人，親手掃去外著的塵土，插上寄托的春枝，叩拜先輩，感恩親人。清明的故鄉，我回來了”——回鄉路上隨筆 2014年清明，我回到了故鄉，來到了爺爺奶奶長眠的地方，這是蒙陰聯城鄉大城子村東的一片公共墓地，墓地在嶺上，從石碑望去，能清晰看到對面的青龍山和虎頭崖，記得小時候曾聽爺爺說過一個民謠：“虎頭崖，萬丈高，十二聯城緊挨著”，這巍峨的高山，記入了我兒時的記憶，也記錄了家鄉人民的淳樸與豁達。爺爺奶奶眷戀他們的故鄉，能每日看到相伴一生兩座山峰，也是一種欣慰吧。在爺爺奶奶墳前的石碑上，刻著緬懷他們的直系親屬名字，雖說名字是一種符號，但在這石碑上能看到血緣和家族，看到一個家族發展脈絡的印記。聽父輩們說，我們這支李姓是從山西洪洞縣大槐樹下遷到山東的，經歷了祖祖輩輩，爺爺這支人丁興旺、家風厚實，“詩書傳家遠”也成為家族的傳統，在自己懷念爺爺李光友一文中曾經描述過兒時對爺爺的記憶，以及他的知書達理、厚道為人。如今，在村里仍能感受到大家對他的尊重，雖然爺爺走了已經幾年，鄉里鄉親有些大事還是要過來問一下，只不過替代爺爺的是大姑和大姑父。父輩這代兄弟姊妹八人，大姑年齡最大，小姑年齡最小，父親是長子，有六個兄弟，兄弟們團結、妯娌們和睦，爺爺奶奶在的時候，每逢春節和重要節日，都要在故鄉老宅聚一下，印象比較深的一次，人數有56口。爺爺奶奶走后，每年的清明就成為他們兄弟姊妹聚集的日子，此次清明上墳，自己尤其感受到父輩們團聚后的親情氛圍，這在農村已是不多，所以在爺爺老宅的墻上曾掛著“百里沂蒙第一家”的贈匾，其含義是指百里內最和睦的一家，能有這樣的贊譽，與爺爺奶奶的為人和做事是密不可分的。 清明期間，和長輩們的交談，讓我更多了解了爺爺奶奶的過去，對爺爺奶奶更增添了一份欽佩和懷念之情，爺爺奶奶在農村家境不寬裕，費力的帶著這么多孩子實屬不易，爺爺的寬和與奶奶的勤勞共同操持著這個大家庭，讓父輩們盡可能的接受教育，雖然不能皆入學，但已盡了最大努力。良好的家風也讓遠在外地工作和留家的兄弟姊妹們能夠團結、互助。大姑沒有上過學，但人很聰明，記憶力好，口才也好，說起事來條理清晰，也無私的幫助自己的弟妹和親朋，很受大家愛戴。父親為長兄，付出的努力也是最多，一方面在外工作敬業奉公，一方面又要照顧和帶動自己的弟妹，是同輩的領路人。二叔務農在家，勤勤懇懇，厚道樸實，照顧爺爺奶奶于左右，盡孝在先。三叔也是發展在外，是弟兄中科班出身的大學生，從事專業管理工作多年，性格溫和，口碑很好。四叔在家鄉工作多年，忙前忙后，悉心照顧爺爺奶奶，操勞著家事。五叔從醫技高，在所從事領域有很深的造詣，醫護方面也提供給爺爺奶奶農村難得的條件。六叔與父親共同從政，工作勤勉，團結左右，在地方上取得了不錯的政績。小姑性格開朗，手腳利落，常服侍爺爺奶奶于身邊。幼時在叔輩姑姨面前也常聽到爺爺奶奶的一些舊事，但年齡尚小，有些事已記憶不深，如今自己也至不惑之年，與父輩們一起，傾聽他們對爺爺奶奶的懷念，說到往事，眼里噙著淚花，從只言片語中，能深刻感受到爺爺奶奶的慈愛和付出。 這次清明節上墳，是自己第一次在爺爺奶奶共眠的墓前叩拜，氛圍雖然有些凝重，但上墳的過程井然有序、長幼尊禮，十分安祥。通常每年的清明掃墓，父輩們都是要到的，而我們同輩則因遠近不同，有時會趕不過來，自己就是次數少的，但在清明的掃墓中，堂兄弟間彼此的問候，延續著血緣和族親的文化。細想起來，費孝通的《鄉土中國》中所談到的“差序格局”的確存在，并且有很深的土壤。清明祭掃后，全家都要聚在一起吃頓飯，代表幾輩人感情的凝聚，席間父輩們的感言讓我很感動，有的表達了哀思，有的強調家族的傳承，有的表達了對下一代的期許，并相約在來年，總之，是懷念過去、展望未來，這或許就是傳統家文化的精髓，是從生命到精神的延續，是對祖輩最好的慰籍，讓他們冥冥之中，感到生命不止、傳承不斷。 從往年網上祭拜到今年親手添一把土、點一柱香，自己尤為感嘆，記得有人曾經說過，當人們找不到方向和位置的時候，只需要回到家鄉，回到自己的過去，就知道如何面對未來。這次故鄉行，豐富了自己對人生的思考，不論是小家、大家還是國家，每個人理應感恩，理應傳承，理應盡己所能讓生命更精彩，讓逝去的親人欣慰，讓健在的親人幸福。 清明的故鄉，我回去了，帶著這份感受與感動，踏上新的征程。
祭文【清明故鄉行】-已被【永遠懷念】收錄-作者：李挺偉 |
